邵军航

（上海金融学院外语系 上海 201209）

摘要：对空间和物体在空间中位置的描述就是空间语言。空间语言的构成要素有认知主体、视靶、参照框架。认知主体涉及视点、视角、视域、视距。视靶分为实靶和虚靶。认知主体、视靶、参照物共同构成坐标体系。按照坐标体系的不同，空间参照框架分为内部、相对、绝对三类。空间语言在视点、视角、视域、视距、视靶运动状态等方面的差异是语义差异的根源，对诗词风格也有影响。

关键词：空间语言，认知主体，视靶，参照框架，作用

中图分类符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不论是人的存在和行为，还是其它的存在和状态，都离不开空间。因此，空间概念和空间思维对我们非常重要，也吸引了众多学者进行研究。通过语言，我们隐喻性地对空间、物体的空间位置、物体与物体之间的空间关系进行描述。空间语言是描述空间概念的语言或言语表达。既然语言中的空间描述是经过思维后的隐喻性地模拟，语言中的空间描述具有主观性特点，只不过有些较为客观，有些较为主观罢了。正是因为语言中空间描述的主观性，每个言语个体对空间关系所进行的描述会有差异。而这种差异对形成话语风格尤其是文学作品的风格有重要的作用。本文拟在述介空间要素的基础上分析空间要素对文学作品中诗词风格的影响。

空间语言的构成要素包括认知主体、视靶、参照框架三个主要方面。

既然是空间结构在语言中的表现，空间语言的构成必然涉及对空间、物体在空间中的位置、物体与物体之间的位置关系进行认知的主体。因此，认知主体是语言中空间的最重要的构成因素。脱离了认知主体就无所谓空间语言。认知主体在空间语言中的作用涉及认知主体的视点（view point）、视角(view angle)、视域(view range)、视距(view distance)。

视点指认知主体的观察点。按照认知规律，所有的空间语言都预设有视点。但语言或言语表达只是选择最显著的信息窗口，视点可能不出现在空间语言中。当观察者以自己的语言描述空间后，听者就要对描述中的空间进行重新建构，这时观察者的位置被理解者所替代。这种替代不是物理性的而是心理上的位置替代。因此，视点包括观察者的实际视点、心理视点和理解者的心理视点。

视点的重要性在于人类空间思维主要是以人类或自我为中心的，空间概念源自身体概念。空间概念要参照基于身体的坐标体系，即按照自我的方向形成的一个三维坐标体系，其它的物体就根据这个三维坐标体系被置于自我的上或下、前或后、左或右（Piaget and Inhelder 1956, Clark 1973, Miller and Johnson-Laird 1976：394-5, Lyons 1977:690-1，Stephen C. Levinson, 2003: 9）。空间语言（language in space）和感知空间是一致的（Clark 1973:28）。人类的空间语言是自我中心空间概念的直接反映（Clark 1973, Miller and Johnson-Laird 1976）。因此，在人所看到的和用日常语言所描绘的世界中，人就是所有事物的标尺（Lyons 1977:690）。

认知主体视点位置的不同可导致句子意义的差别。如：

(1) Tomorrow morning we will reach the shore.

(2) Tomorrow morning we will reach the coast.

在这两句中，shore和coast描述对象即视靶（见下文）都是陆地和海洋交接处。但第一句话中的视点位于海洋上；而第二句话中的视点是位于陆地上。第一句话表示从海上向陆地前进，而后者指从陆地向海上进发，两者的方向正好相反。（Fillmore 1982:121）再如from coast to coast表示有两条海岸的大国的全国各地，off the coast指在近岸的海面上，这些都是立足于陆地而面对海洋的描述。而We were now a few hundred yards from shore.表示“我们”离“岸上”有几百码远，不是离“岸边”几百码远，因为“岸上”的视点在水面，而“岸边”的视点可能在陆地上，也可能在水面上。

视角特指从认知主体出发的视线与水平面所构成的夹角。当认知主体平视的时候，视角就是零视角；视线在水平面之上的叫上视角，在水平面以下的叫下视角。如：

（3）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李白，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

（4）明月何时有，把酒问青天。（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5）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毛泽东，念奴娇·鸟儿问答）

例（3）中，认知主体的视线是平的，视角是零视角；例（4）中，认知主体抬头望月，视角是上视角；例（5）的认知主体化身为“大鹏鸟”，俯身下视，视角是九十度的下视角。

当描述对象的位置一定时，视角的类型决定于视点的位置。

视域指认知主体所认知的空间的横向宽度，视距是视线向前方所及的距离。视域和视距是相辅相成、紧密相连的。因为大视域小视距的空间和小视域大视距的空间都是违背我们的认知规律的。

视距和视域按照视靶的远近可分为大、中、小三个层次。

认知主体既包括对空间、物体的空间位置或物体之间空间关系的描述者，又包括空间语言或言语的听读者。因为对空间的描述是说写者根据自身的的地点、角度等进行组织的。听读者要对描述中的空间进行重新建构，这时说写者的位置被理解者所替代。这种替代不是物理性的而是心理上的替代。因此，我们将说写者和听读者统称为“认知主体”。

……